修練 ｜《看我今天怎麼説》 專訪 | 金馬61
#vol.11
台北金馬影展特刊
#vol.11 台北金馬影展特刊
SC 2 Cobalt Blue Coffee 游學修、野、信
❍ 風雨中的訪問
一連幾天毛毛細雨，終於迎來一次爆發，大雨傾盆而下。一個疲倦的身影推開門，坐在我對面
—— 游學修
看著他疲倦神情，我問他還好嗎。他說了一聲抱歉，坦言剛下飛機不久就有點感冒，剛吃了藥，因此現在有些困倦。不過，他表示腦筋依然靈活，可以隨時回答問題。
❍ 手語
若說鍾雪瑩對聾人口語的模仿為俏為妙，那游學修 @neoyau19 在手語與形體的表演亦同樣令人印象深刻。關於手語這部份，游學修表示是兩位導師的功勞，一位聾人，一位是翻譯。一切從基礎手語開始學，前後學了一年多。每個星期都有幾堂課，然後回家還要練習，把手語練習記錄下來傳送給導師們。
到了開鏡拍攝時，兩位導師都會在現場，而且因為角色背景是個堅持以手語為溝通方法的聾人，所以導師對他的每一個動作都一絲不苟。那個動作高了一點，低了一點，都會立刻修正。
「都唔係話我打錯咗啲咩，反而有時會覺得手太低，手太高，諸如此類。就會調整呢啲嘢，因為手語嘅語言好唔同，有時呢啲詞語都係好個人嘅。」
手語和口語的語言有分別，那麼關於手語部份的劇本也有它的獨特性。
❍ 手語劇本
劇本的對白，一般都是口語，所以游學修拿到劇本後，第一件事就是跟手語老師討論，如何把它翻譯成手語。
「我要同手語老師、導演溝通，其實變相我做咗一個橋樑，去溝通究竟呢句對白，手語老師翻譯咗呢句話，係唔係導演想講嘅嘢，定係手語老師可以調一調呢個字，究竟係『光榮』、『驕傲』、定『開心』？」
「佢本身其實係兩種語言。」
游學修說，手語會相對簡單一點，要將複雜的對白變成簡單一點的語言，以符合劇本或角色，這個步驟已經花了很多功夫。並不是修改一個單字那麼簡單，不同情況，代表不同的意思。他要去理解導演，去理解手語，再加上自己的input，就是他對角色的瞭解。
「到咗現場，就唔係磨合對白。到咗現場，就係磨合演繹。」
游學修與導演在現場時，會專注於角色的情感表達，而手語老師則負責手語和口型的準確性。手語老師不會干涉戲劇表演，只確保游學修的口語表達正確無誤。
「佢好想我嘅口型要咁（嘟嘴），但係我嘅戲係好唔開心。譬如鍾雪海灘嗰場戲，
我要點樣打手語，表情要點樣跟，有啲咩係可以唔跟，塊面要向邊，現場就要調整呢啲。」
❍ 子信
電影另外一個讓我感覺得到奇妙的點，就是童年子信與成年子信的選角，外貌和談吐都是驚人的吻合。我問游學修有什麼看法？
他聽到這個問題，放聲大笑，告訴我一件趣事。
「我第一次見佢 （童年子信）喺泳池，佢要練水，我又要去試潛水啲嘢。第一次打招呼嘅時候，我就印象深刻，因為佢同我細個好似。我搵咗自己細個張相俾佢睇。佢就話『哦，咁我就知道點解佢哋搵你啦。』」
聽罷，游學修第一個感覺是「哇，咁囂張，咁沙塵，好過癮，不得了。好睇、好睇。」
這次見面後，讓游學修多了一番感悟，覺得童年版子信多頑劣也好，他也是很可愛的。
「我好鍾意睇佢，佢幾囂張都係好可愛。我知到自己個樣殺氣重，所以我有一個小小嘅處理就係，我好多時候都係笑笑口嘅，就算我高興，或者就算我嬲，都係笑笑口嘅。」
他不想觀眾看完電影後，覺得子信是一個很生氣，很憤怒的人。因為聽人未必能很快地理解到聾人的困境，他想有一個平衡，想把子信塑造成更容易接受、更討好的角色。
於是，他回顧了自身經驗：
「雖然大家仍然覺得我好剛烈，但其實我九成嘅時間都喺度顧及如何令其他人唔覺得我係咁樣。」
我認為子信是這樣的聾人，他會笑面迎人，他會笑著遮蓋很多東西，他會顧及很多事情。
「只不過佢有選擇唔顧嘅時候，到佢真係要爆你嘅時候，就係佢選擇唔顧啫。」
❍ 來自觀眾的意見
這麼多想法加入子信這個角色當中，你會不會擔心觀眾認為你錯誤詮釋他們？話音剛落，游學修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。
「噚日我第一次收到dm，有人睇完我用手語拍嘅電影宣傳後，話我嘅手語唔夠神似，我係好在意，因為我覺得呢個必須要在意。」
他覺得演得好，「演得像一個聾人」是不足夠的，他必須要做到近乎完美，才算合格。
「原來我只有70、80、89分，就已經有一種不負責任嘅感覺。我覺得呢個係近乎考牌，要合格先可以討論演技，先可以討論演得好唔好，我希望這個牌可以守得住。」
❍ 何謂一個好演員
對於演員的自我修養，游學修有自己一番見解。我好奇一問，他認為一個好演員，需要具備什麼條件？
「 好奇、觀察和同理心。呢三件事中，我覺得最重要嘅係同理心，因為就算係一個殺人犯又好，一個咩人都好。你可唔可以先放低判斷，放低你自己嘅睇法，嘗試進入佢。點解要咁，點解佢會鍾意，點解佢會唔鍾意，可唔可以代入佢嘅想像，佢係一回咩事呢？」
2018年，在某個訪問，他也是給出同樣的答案。
游學修，始終如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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Text - 信
Make up Yvonne Yeung
Stylist Anthony Ton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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@moviethewaywetalk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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