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破浪男女》故事的本源｜ 楊雅喆導演
#vol.9
Scn1 - 日 - 內 - 台北舊式旅館 - 楊雅喆導演
#vol.9 Scn1 - 日 - 內 - 台北舊式旅館 - 楊雅喆導演
炎熱的下午，台北舊式旅館
攝影團隊與《 #破浪男女 》的兩位主演 #劉主平 、#梁湘華 正在拍攝街景，獨留我在旅館。望著有些年月的牆紙，我的思緒漸漸飄遠，幻想著等下與楊雅喆導演見面的情境，開場白講什麼好，握手的時候，我應該用左手還是右手，抑或是伸出雙手供導演選擇。
13:17、13:18、13:19，掛牆的跳字時鐘來到13:20，同事的信息打斷我的思緒。
「落唔落黎同導演食煙？」
嗯！？回過神來，導演比約定時間早了10分鐘到，但我還是立刻帶上Caster 3 下樓。
▍ 時機到了
「你們膽子真大，竟然過來台灣做訪問。」這是楊導演的第一句話。
「你膽子更大，竟然接受我們的訪問。」這是我的第一句話。
楊導演笑了，我也笑了。
楊導演是一個很會聊天的人，我有一種時刻被關注到的感覺，譬如在香菸快抽完的時候，我正打量不遠處的一所學校，下一刻，便聽到他用沈穩的聲音告訴我那所學校已經有150多年歷史，那棵樹的年紀也不小，比你我加起來的年紀還要大。接著我們聊起這座城市的故事，這一區舊時的光景，那一區新興的變化，相談甚歡。
楊導演見識淵博，而且說話娓娓動聽，他腦海中應該有很多故事，為甚麼這一次會選 #約炮 這個題材呢？
「時機到了。」
楊導演說如果十幾年前要拍一部關於約炮的故事，以當時的風氣，觀眾未必接受得了。但這些年來台灣性別平等意識逐漸普及，關於性自主、慾望探討的電影更容易被接受。我問，當時台灣的風氣有多保守？
他沒有直接回答，而是感慨說「以前香港電影的想法算蠻超前的」就以《志明與春嬌》為例子，那是一部關於出軌的故事，但放在那時候的台灣來看，就是一部關於姦夫淫婦的故事。這麼一說，我就了解了，同時也一起慨嘆，《志明與春嬌》已是十幾年前的電影，自那以後，香港探討色慾男女的電影寥寥可數，給人一種不進反退的感覺。
楊導演好奇香港觀眾會接受《破浪男女》嗎？我很坦白地搖了搖頭。單說片名，香港觀眾可能已經會錯意，會把「破浪」理解為乘風破浪，而不是國語諧音「破爛」的意思，再加上「變性」「BDSM」這些元素，觀眾就會誤以為是獵奇電影的機會更大，普羅大眾未必受落。
楊導演笑而不語，默默把菸抽完。
▍ 故事的本源，人物小傳
問起故事的起源，楊導演表示要從田野調查說起，那時候為了摸清「約炮」一事，長期混跡於各大論壇與群組之中，雖說楊導演只是做資料搜集並沒有參與約砲，但我也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一種「約炮界一代宗師」的氣息。他隨便說個見聞，也叫我大開眼界。他說台北某條公路，因為上下班經常堵車，因而帶旺了附近旅館的生意。以我有限的見識，看不出箇中緣由，楊導演見狀補充道「因為打炮呀」。上下班塞車，苦等若干時間，約個炮就剛剛好，所以上班前跟下班後是附近旅館的打炮高峰期。
我感慨田調都做到這個地步，他又是如何一步步發展成劇本的？
答案是
—— 人物小傳 ！
對此，兩位主演梁湘華 @alishawns 與劉主平 @kokuu__ 也是讚口不絕，劉主平用「觀落陰」去形容它的細膩。而梁湘華則說是以假亂真，彷彿都是活生生存在的人來形容。我在交談中了解到，人物小傳寫的大部分內容都不會出現在電影裏面，只是交代角色成長脈絡，導演為何要下這麼多苦工在人物小傳上呢？導演想了想說。
「我得把人寫得像真的，相信他們是真的，才去寫這個劇本。」
「把四個人的生活都過一遍，我才下筆讓他們四個有機會碰面。」
除了人物的成長脈絡，導演在描寫的筆法上也很講究，為了追求實感，他參考了台灣雜誌《鏡週刊》，他說這本雜誌會寫一些平凡人物的真實人生，於是他就仿那種筆法去寫小綠、白Q、單親霸、Uberdick這四個角色。
《破浪男女》的人物小傳巧妙運用白描法與獨白，清晰勾勒出角色的心路歷程與狀態。譬如白Q的人物小傳，有一段敘述是這樣：「Hi stranger，我們害死了一個人，你知道嗎？」只是一句話，就讓白Q的過去變得耐人尋味，人物立體起來。
我追問導演是如何構思這些內容的，他說：「我的寫法就會是分成他們在打炮的時候在想什麼。那不打炮的時候又在想什麼？還有一些心理描述，包括他們的過去，怎麼長成這個樣子，現在又為什麼這麼迷茫。」
楊導演接著舉例，「小綠的角色比較像過去，一直在找未來，我變成女孩之後，未來的感受，她的角色就是要內化自己。」這個事情不是線性肯定的，有些人可能覺得小綠已經做完手術，事情已經過去，但有時候旁邊的人的反應，也會讓她動搖，一些不安的東西被挑起，再度懷疑自己。
楊導演不斷地深挖與提煉角色，使到他們經歷的傷痛也變得真切，也使到不少觀眾帶著悲傷離場，這是楊導演要看見的嗎？楊導演眉頭輕皺，想了想說
「其實我希望的是，你看的當下很悲傷，過兩三天你就會發現，你的命運可能跟他們有某種類似，後來你知道了怎麼陪伴自己」
▍ 楊導演其實是 #暖男
訪問快要結束的時候，劉主平忽然想起一件事，笑嘻嘻地告訴我們：
「導演就是三不五時，下班的時候就會傳一些信息給我們看，然後有一天傳了一篇文到我們群裡，他就留下一句話『我在想辦法修復大家對愛的絕望。』我在那個時候就在想，他突然成神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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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楊雅喆 #吳慷仁 #劉主平 #梁湘華 #柯煒林 #愛情電影 #破浪男女 #先做愛再戀愛 #金馬 #紅都面曬 #和你打羽毛球 #時地人事 #sincetheyrunscene
感謝所有協助這次拍攝的港台電影工作者們🙏🏻✨
▍ 受訪者
楊雅喆導演 @tcol.2024
▍ 拍攝團隊
文字 - 阿信 @diz_li
攝影 - 丘黙 @makyau2
攝影助理 - 阿姿 @manchi224
造型 - Amissa @amissaaaa @amissa.tsui
服裝造型 - @balenciaga @yat_pit @kenzo
化妝師 - Minnie @make_minnie_up
髮型師 - Una @u88na
製片 - 小玲 @chingweng98
製片助理 - 崇棣 @chongdihuang
社群行銷 - Annisa @annisaaauuu
平面設計 - @yikki.design
▍ 特別鳴謝
双喜電影公司
（台北） @arhfilm
（香港）@areallyhappyfilm_hk
Stacey @dd.tsai
Hyman @huihyhy
▍ 廷伸閱讀
《破浪男女》楊雅喆的人物小傳
連載版 https://bit.ly/tcol24-a
獨白版 https://bit.ly/tcol24-c
《破浪男女》下週四9月26號香港正式上映🎬
🌟金馬最佳劇情片導演楊雅喆
🌟金馬影帝吳慷仁
❤️🩹破爛的人 浪蕩的心 療癒觸不到的情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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